昭阳篇之六朝燕歌行29卷昭阳殿内定商策，长安城外启征程

昭阳宫的鎏金铜灯映着满殿丝绸，程宗扬指尖捻着一枚成色极佳的南海珠，目光却落在案上摊开的《广源行商路图》上。图中红线从长安蜿蜒至岭南，又跨海延伸至昭南诸岛，每一处标注的商栈旁，都用朱笔圈出了 “帛记” 的印记 —— 短短半年，帛家已悄无声息地截断了广源行三条核心商路，连最稳固的丝绸贸易，都被他们以低价倾销搅得混乱不堪。

“程郎，” 黎锦香端着一盏热茶走近，玉指点在图中 “番禺港” 的位置，“昨日传来消息，帛家老二帛仲礼亲自坐镇番禺，用三倍价钱买断了当地所有船坞，咱们的商船现在连停靠的地方都没有。” 她话音刚落，潘金莲便掀开帘幕，手中握着一封密信：“还有更棘手的，岭南道节度使韩允中突然下令，以‘严查私货’为由，扣了咱们运往长安的五十车蔗糖，说是要等帛家的人来一同核验。”

程宗扬放下南海珠，指尖在商路图上轻轻敲击。广源行能在六朝立足，靠的从不是单一的货物贸易，而是 “信息先行” 的规矩 —— 可这一次，帛家的动作快得反常，无论是船坞买断还是官府扣货，都像是提前知晓了广源行的调度。“内部有内鬼。” 他沉声道，目光扫过殿内侍立的管事们，“番禺港的船坞租赁、蔗糖的运输路线，都是核心机密，除了咱们几个，只有负责岭南商线的王管事知晓。”

话音未落，殿外突然传来骚动，一名护卫匆匆进来禀报：“王管事不见了！他房中只留下这封信。” 程宗扬展开信纸，只见上面写着 “帛家许我雷州总商栈之位，广源行气数已尽”，字迹潦草，却透着几分破罐破摔的决绝。

“追！” 程宗扬当机立断，“让敖润带二十人，沿番禺方向追查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！” 他转头看向黎锦香，“你立刻去广源行总栈，把岭南商线的账目全部封存，尤其是与帛家有过交集的商户，一一排查，绝不能再让他们泄露消息。”

黎锦香领命而去，潘金莲却面露忧色：“就算找到了王管事，番禺的船坞和被扣的蔗糖怎么办？帛家与韩允中勾结，咱们硬来怕是会惊动朝廷。” 程宗扬沉吟片刻，忽然想起前日申服君送来的消息 —— 昭南诸国近期急需铁器，而广源行在琼州有一座秘密铁厂，若是能打通昭南商路，不仅能弥补岭南的损失，还能绕开帛家的封锁。

“你即刻前往琼州，” 程宗扬对潘金莲道，“让铁厂加快炼制农具和兵器，我会让祁远联系昭南的‘海鲨帮’，用他们的船队运输。记住，对外只说是‘农具贸易’，绝不能暴露铁器的真实用途。”

安排妥当后，程宗扬独自前往天策府。卫公李药师正在堂中擦拭长枪，见他前来，便放下兵器：“程侯此来，是为帛家之事吧？” 程宗扬点头：“韩允中勾结帛家，扣我货物，还请卫公相助。” 李药师沉吟道：“韩允中是淮西吴元济的姻亲，素来跋扈，朝廷多次想削他兵权都未能如愿。不过，天策府在岭南有一支暗线，或许能帮你查清他与帛家的交易证据。”

三日后，敖润带回了王管事的消息 —— 他刚到番禺便被帛仲礼灭口，好在敖润从他的随身包裹中，搜出了一本账簿，上面详细记录了韩允中收受帛家贿赂的数额，甚至包括去年私贩军械给淮西的账目。与此同时，潘金莲传来消息，琼州铁厂的第一批铁器已装上 “海鲨帮” 的船队，昭南的占城国愿意以三倍的价钱收购，还承诺为广源行提供专属港口。

程宗扬拿着账簿，直接面见李炎。新君刚平定了李辅国的余党，正想借机整顿藩镇，见到账簿后勃然大怒，当即下旨，命天策府将领李牧率军前往岭南，查办韩允中。消息传到番禺，帛仲礼大惊失色，想要带着赃款潜逃，却被早已埋伏在港口的敖润等人抓获。

岭南商线恢复畅通的那日，程宗扬站在广源行总栈的顶楼，看着楼下往来的商船和络绎不绝的商户，黎锦香递来一杯酒：“帛家经此一役，损失惨重，番禺的商栈被朝廷查封，帛仲礼也被押往长安问罪。不过，帛家老大帛伯阳还在秦国，据说他正在拉拢吕不韦，想借秦国的势力卷土重来。”

程宗扬饮下杯中酒，目光望向西方。秦国的风云已悄然涌动，吕不韦权倾朝野，嬴政尚在蛰伏，帛家选择在此时入局，显然是想搅乱秦国局势，趁机夺取利益。“看来，咱们得去一趟秦国了。” 他笑道，“顺便看看，那位‘仲父’和未来的始皇帝，究竟有多大的本事。”

此时，袁天罡匆匆赶来，手中拿着一张星象图：“程侯，近日星象异动，紫微星旁有客星犯主之兆，恐怕秦国那边，不只是帛家那么简单。” 程宗扬接过星象图，只见图中代表秦国的方位，竟有两道黑气缠绕，像是两股势力在暗中角力。

他收起星象图，对众人道：“备好车马，咱们明日启程前往秦国。广源行的商路要继续往西北延伸，帛家想玩政治，咱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—— 不过，这一次，咱们要做那个执棋的人。”

夜色渐深，昭阳宫的铜灯依旧明亮，映照着案上的秦国舆图。程宗扬知道，这一趟秦国之行，必将是一场更大的博弈，吕不韦的权谋、嬴政的隐忍、帛家的野心，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黑魔海势力，都在等着他。但他毫不畏惧，因为他身后有最可靠的兄弟，有最得力的帮手，更有足以搅动六朝风云的底气。